禅宗公案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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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师:拍打师应该学会疗愈,是半个心理学家。人家什么样的心态,聊上几句话就应该知道,怎么也要学会中国心理学。就类似禅宗的一些公案之类的,都是为了针对不同的心理问题的。再加上王凤仪的,光他自己的实践经验就够丰富的了。学习学习禅宗主要思想,再看看王凤仪的实践就行,中国心理学就很全面。

.四祖道信大师悟道因缘

四祖道信大师,俗姓司马,河内人(今河南沁阳县),生而超异,自幼即对大乘空宗诸解脱法门非常感兴趣,宛如宿习。道信禅师七岁出家。其剃度师戒行不清净,道信禅师曾多次劝谏,但是对方却听不进。

没有办法,道信禅师只好洁身自好,私下地持守斋戒,时间长达五年之久,而他的老师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

后来,道信禅师听说舒州皖公山(今安徽潜县)有二僧在隐修,便前往皈依。这二僧原来就是从北方前来避难的三祖僧璨大师和他的同学定禅师(亦说林法师)。

在皖公山,道信禅师跟随三祖僧璨大师学习禅法。道信禅师开悟见性,当在这期间。《五灯会元》卷一记载:

隋开皇十二年(),有位沙弥,名道信,十四岁,前来礼谒三祖僧璨大师。

  初礼三祖,道信禅师便问:“愿和尚慈悲,乞与解脱法门。”

  三祖反问道:“谁缚汝?”

  道信道:“无人缚。”

  三祖道:“何更求解脱乎(既然没有人捆绑你,那你还要求解脱干什么呢?不是多此一举吗)?”

  道信禅师闻言,当下大悟。

原来,吾人所感到的束缚不在外面,而在我们的内心。束缚完全来自于我们自心的颠倒妄想,也就是分别、计度、执着,如果看破了这些妄想,知道它们来无所来,去无所去,当体即空,不再被它们所转,那我们当下就解脱了。内心不解脱,到哪儿都不会自在的。因此,解脱在心,不在外。

道信禅师开悟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继续留在祖师的身边,一方面侍奉祖师,以报法乳之恩,另一方面,借祖师的加持,做好悟后保任的工夫。这样有八九年的时间(亦说十年)。

在这期间,三祖不时地点拨道信禅师,并不断地加以钳锤,直到因缘成熟,才肯把法衣托付给他。付法的时候,三祖说了一首偈子:

华种虽因地,从地种华生。

若无人下种,华地尽无生。”

并说道,“昔可大师付吾法,后往邺都行化,三十年方终。今吾得汝,何滞此乎(当年慧可大师传法给我之后,寻即前往邺都,行游教化,时间长达三十年,一直到入灭。如今,我已经找到了你这个继承祖业的人,为什么不去广行教化而要滞留在这里呢)?”

于是,僧璨大师便离开了皖公山,准备南下罗浮山弘法。道信禅师当然非常希望能随师前往,继续侍奉祖师,但是没有得到祖师的同意。祖师告诉他:“汝住,当大弘益(你就住在这里,不要跟我走了,将来要大弘佛法)。”

僧璨大师走后,道信禅师继续留在皖公山,日夜精勤用功,“摄心无寐,胁不至席”。在皖公山居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因缘成熟了,道信禅师便离开此地,四处游化。隋大业年间(-),道信禅师正式得到官方的允可出家,编僧籍于吉州(今江西吉安地区)的某座寺院。

《续高僧传》卷二十记载,吉州城曾经被贼兵围困了七十多天,城中缺食少水,万民惶怖困弊,情况非常危急。道信禅师听说此事,心生怜悯,于是来到吉州城里。奇怪的是,自从道信禅师入城之后,原先干枯的水井突然有水了。

守城的刺史对道信禅师感激不尽,连连叩头,并问:“贼何时散?”道信禅师回答说:“但念摩诃般若波罗蜜多”。于是刺史便令全城的人同声念“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念了不多久,城外的贼兵但见城墙的四角站满了金刚力士,威猛无比,一个个都惊骇不已,纷纷四散。

隋末天下大乱,道信禅师应道俗信众的邀请,离开了吉州,来到江州(九江),住在庐山大林寺。唐初武德七年(),又应蕲州道俗信众的邀请,到江北弘法,旋即在黄梅县西的双峰山(又称破头山)造寺驻锡传禅。后称四祖寺。

在这里,道信禅师居住了三十多年,道场兴盛,法音远布,“诸州学道,无远不至”,门徒最盛时多达五百余人,其中以弘忍最为著名。蕲州刺史崔义玄,闻道信禅师之名亦前来瞻礼。

唐贞观年间,太宗皇帝非常仰慕道信禅师的道味,想一睹禅师的风彩,于是诏令祖师赴京。但是,祖师以年迈多疾为由,上表婉言谢绝了。这样前后反复了三次。

第四次下诏的时候,皇帝火了,命令使者说:“如果不起,即取首来”(这次他如果再不来,就提他的首级来见联)。使者来到山门宣读了圣旨,祖师居然引颈就刃,神色俨然。使者非常惊异,不敢动刀,便匆匆回到了京城,向皇上报告了实情。太宗皇帝听了,对祖师愈加钦慕,并赐以珍缯,以遂其志。

道信禅师寂于永徽二年()闰九月初四日,春秋七十有二。临终前,将法衣会付嘱给弘忍禅师,并垂诫门人说:“一切诸法,悉皆解脱。汝等各自护念,流化未来。”言讫,安坐而逝。后谥“大医禅师”。

道信禅师的开示,现存有《入道安心方便法门》,载于《椤伽师资记》。《楞伽师资记》是中国禅宗早期的主要文献之一,为历代禅人所重视。因行文太长,此不复录。

.五祖弘忍大师悟道因缘

五祖弘忍大师,俗姓周,蕲州黄梅人。据《五灯会元》卷一记载,他的前世是破头山中的栽松道人。

栽松道人曾经问道于四祖道信(四祖当时正驻锡于破头山):“法道可得闻乎(您宣扬的禅法,我能够听闻吗)?”四祖回答说:“汝已老,脱(倘或)有闻,其能广化邪?倘若再来,吾尚可迟(等待)汝。”

栽松道人听了,当即离开了四祖,来到河边,正好碰见有一位少女正蹲在那里洗衣服,于是上前问讯道:“寄宿得否?”少女回答说:“我有父兄,可往求之。”栽松道人说:“诺我,即敢行(只有你同意了,我才敢前往)。”少女听了,点了点头,于是栽松道人转身策杖走开了。

原来,这位少女姓周,是周家的四女儿,尚未婚嫁。奇怪的是,自从那次洗衣回家不久,少女便怀孕了。在那个时代,少女未婚怀孕是一件伤风败俗的可耻事情。因此少女的父母对她极为厌恶,并把她赶出家门。这样一来,少女便没有了归宿,生活无依无靠,只好过着流浪的生活。

她白天在村子里给人当佣人,纺线织布,晚上则随便找一家店铺的屋檐底下过一宿。这样过了几个月,她终于生下了那个不明不白的孩子。她自己也觉得非常秽气,不吉祥,于是便偷偷地把孩子扔进了一条脏水沟里。第二天,她去看的时候,大吃一惊,发现小孩却正向水沟的上游漂浮,而且小身子鲜嫩明好,底气好象很足,于是又情不自禁地把他抱在怀里。

她暗下决心,不管今后受多大的屈辱,一定要把这个孩子抚养成人。就这样,她带着孩子,沿村行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村里的人都称这孩子为“无姓儿”。

转眼间这孩子便长到了七岁。有一天,周氏带着孩子乞讨,在路上遇见了一位出家人。这位出家人就是四祖道信禅师。四祖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这个孩子。发现这孩子骨相奇特,感叹道:“这不是个平常的孩子。

细看,三十二大丈夫相中,只缺七种,虽然他的相貌不及佛圆满,但是如果他出家修道,二十年后,他必定会大作佛事,能够继承佛法慧命,堪当众生的依处。”

于是便问小孩:“子何姓?”

  小孩道:“姓即有,不是常姓(我有姓,但不是普通的姓)。”

  四祖问:“是何姓(既不是普通的姓,到底是什么姓)?”

  小孩道:“是佛性。”

  四祖又问:“汝无姓邪(你难道没有姓吗)?”

  小孩道:“性空,故无(姓氏只不过是一个因缘假名,其性本空,所以说无姓)。”

四祖听了,暗自高兴,知道这孩子是个法器,于是命侍者来到孩子的母亲身边,请求她答应让这个孩子出家。

孩子的母亲想起这孩子的身世以及发生在他上的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知道这一切都是宿世的因缘,于是痛快地答应了四祖的请求,把孩子舍给四祖作弟子。四祖遂给他起了法号“弘忍”。

弘忍禅师出家后,便住在双峰山,奉事四祖。弘忍禅师性格内向,少言寡语,宽忍柔和。同学经常欺负他,他也不争辩,泰然处之。《楞伽师资记》中讲,他“住度弘愍,怀抱贞纯。

缄口于是非之场,融心于色空之境。役力以申供养,法侣资其足焉。调心唯务浑仪,师独明其观照。四仪(行住坐卧)皆是道场,三业(身口意)咸为佛事。盖静乱之无二,乃语默之恒一。”

意思是说他心量宽宏,慈悲仁愍,纯洁无暇,不谈人是非,在日常生活中,心心在道,行住坐卧,起心动念,无时无处不处在觉照当中,而且经常干苦活重活儿,甘为大众服务。

《传法宝记》说他“昼则混迹驱使,夜则坐摄至晓,未尝懈倦,精至累年”,白天混迹于大众中,干各种杂活儿,晚上则摄心打坐,通宵达旦,精进修行,经年累月,不曾懈怠。

弘忍禅师的人品、精进和悟性,使他渐渐地成为同道们的学习楷模。道信禅师尚在人世的时候,就有很多人从四面八方慕名而来,亲近弘忍禅师,所谓“四方请益”,“月逾千计”。

这一点令四祖非常高兴。于是,四祖经常给他开示顿悟之旨,不断地随机钳锤,使他的道行很快地进入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终于有一天,因缘成熟了,四祖把他的法衣传付了弘忍禅师。弘忍禅师也就成了中土禅宗的五祖。付法的时候,四祖说了一首偈语:

华种有生性,因地华生生。

大缘与性合,当生生不生。

同时,还把自己的弟子全都托付给弘忍禅师。

弘忍禅师得法之后,不久开法于黄梅冯茂山,又称东山,手下有十位得意的弟子,包括神秀、慧能、智诜、老安、法如等,其中,又以慧能最为出色。据《楞伽师资记》记载,弘忍禅师入寂于唐高宗咸亨五年()二月,春秋七十四。入灭前,他将祖衣传付给六祖慧能大师。

.六祖慧能大师悟道因缘

六祖慧能,俗姓卢,祖籍范阳(今河北涿州),父亲名行瑫(tao),武德年间遭贬官,徙居到岭南新州(今广东新兴)。贞观十二年()二月初八,慧能就出生在新州。慧能三岁丧父,由母亲抚养成人。成人后,家境愈发贫寒,只能靠上山打柴和帮人做零活维持生计。

有一天,慧能上街卖柴,有位顾客买了他的柴,令他把柴送到旋店。在旋店的门口,有位客人在诵经,慧能听了,似有所悟,久久不肯离去。他上前向客人打听读诵的是什么经。

从客人的介绍中,他得知五祖弘忍禅师在蕲州黄梅冯茂山传法,并经常劝告道俗信众读诵《金刚经》。慧能听了,心中遂产生北上求法的念头。但因为母亲尚在,不能立即前往。

慧能三十三岁的时候,母亲去世。安葬了母亲之后,慧能便取道韶州曹溪(今韶关)北上求法(此说与《六祖坛经》所记不同)。在韶州,他结识了德行之士刘志略,因为情投意和,结拜为兄弟。

刘志略有个姑姑,是位比丘尼,名无尽藏,住在当地的山涧寺,经常读诵《涅槃经》。慧能白天与刘志略一起参加劳动,晚上则听无尽藏比丘尼读诵《涅槃经》。慧能虽然不识字,但他的悟性极好,经常在听完经之后,给无尽藏比丘尼解说经文的大义。

有一次无尽藏比丘尼手捧经卷,向慧能请教一个字的读法和意义。慧能回答说:“字即不识,义即请问。”无尽藏比丘尼说道:“字尚不识,曷能会义?”慧能回答道:“诸佛妙理,非关文字。”无尽藏比丘尼听了,非常惊异,知道慧能是个有道之人,心生敬意。

这样一来,慧能的名声很快传遍乡里。虽然当时慧能还没有出家,但是当地的信众都争相前来瞻礼和供养。并且在附近的宝林古寺旧址上,为慧能建了一座道场。慧能在这个地方一住就是三年。

有一天,慧能突然想起求法的事来,私知念言:“我求大法,岂可中道而止?!”于是第二天便离开了宝林寺,继续向北行进。

经过乐昌县西山石室间的时候,慧能遇见了智远禅师,并向智远禅师请教有关坐禅的一些事情。智远禅师告诉他说“观子神姿爽拔,殆非常人。吾闻西域菩提达磨传心印于黄梅,汝当往彼参决(我看你神姿清朗超拔,恐怕不是一般的人。

我听说菩提达磨从西域来到中土,传佛心印,展转至于黄梅五祖,你不要再耽误时间了,速往忍和尚处参学,以决生死之疑)。”于是慧能一路风尘仆仆,直造黄梅五祖道场。

慧能自幼生活在岭南,目不识丁,生得瘦小,一幅山野樵夫的模样。所以五祖初见他的时候,便戏称他为“獦獠(gelao)”。《五灯会元》、《祖堂集》和《坛经》等书,都比较详细地记载了这次见面的情景--

五祖问:“你从哪儿来?”

  慧能道:“从岭南来。”

  五祖问:“你到这里想干什么?”

  慧能道:“不求别事,只求作佛。”

  五祖道:“你这个獦獠,又是岭南人,你怎么能够成佛呢?”

  慧能道:“人虽然有南北之分,佛性却没有南北之别。我这个獦獠,形象上虽然与和尚不同,但佛性又有什么差别?”

五祖听了,知道慧能根机很好,不是常人,本想继续跟他多交谈几句,但因为徒众都在左右,担心慧能日后会遭到众人的嫉妒和排斥,于是便把他打发到碓坊舂米。

舂米是一件苦差事。慧能生得矮小,体重不够,为了踏碓,他不得不在腰间拴上一块石头。就这样,慧能昼夜不停,勤勤恳恳地舂了八个月的米。

有一天,五祖把大众召集到一起,告诉大众说:“生死事大,无常迅速。我已经老了,当选一名接法人,以确保祖师的法脉不断。佛法不可思议,贵在实证,你们万千不要以为记住了我所说的法语,就算了事。

你们且下去,各自根据自己的修行体会写一首偈子给我看看,如果有人契悟了佛意,我就把法衣传付给他,立他为六祖。”

当时,五祖会下,有七百多名僧人。其中,以神秀上座最为出色。秀上座是教授师,兼通内外之学,经常为大众讲经说法,并且得到了五祖的器重和众人的敬仰。因此,大众退下来之后,共相议论道:“六祖之称号,除了秀上座之外还有谁能够担当得起呢?

我们不用劳心费力写什么偈子了,等秀上座得了法衣成为六祖,我们都依止他就完事了。”

听到大众的议论,神秀想,大众之所以不敢写偈子,是因为我是他的们的教授师。我应该向大和尚呈上偈子。当然,我呈偈子是为了求法,而不是为了夺取祖位。

如果我不向大和尚呈偈子,大和尚怎么知道我心中见解的深浅呢?我又如何能得到五祖的传法呢?翻来覆去,左思右想,折腾了两三天,神秀终天作出了一首偈子,并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地写在廊壁上,偈曰: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第二天早晨,五祖经过的时候,忽然看见此偈,知道是神秀所作。这首偈子虽然没有明心见性,但是,后人如果依此偈修行,还是可以得天大利益、免堕恶道的。因此,五祖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对这首偈子大加赞叹,并且要求大众焚香读诵此偈,依偈而修。

但是,私下里,五祖还是告诉神秀说:“你的这首偈子,还没有明心见性,见地还不到位,还在门外。如此见解,欲觅无上菩提,了不可得。无上菩提须于当下识自本心、见自本性中荐取。”

说完,五祖吩咐神秀再作一偈。但是,几天过去了,神秀再没有作出新的偈子来。

后来有一天,慧能在碓坊舂米,听到外边有位童子在诵神秀的偈子,便上前打听,于是童子就把五祖吩咐大众作偈以及让大众梵香礼拜神秀之偈的事一一告诉了慧能。慧能听了,便央求童子道:“上人,我也要诵此偈,与秀上座结来生缘。

自从我来到这里,我就一直舂米,八个多月,没有到过堂前,请上人引我到写有神秀偈子的廊壁前礼拜。”

于是,童子引慧能来到偈子前。慧能说:“我不识字,还请上人念给我听。”当时,江州别驾张日用正好在旁,便高声为慧能念诵那首偈子。

慧能听了,就说:“我也有一首偈子,请别驾给我写上。”别驾了听了,非常惊讶“你这个舂米的,也能作偈子,真是希有!”慧能正色道:“欲学无上菩提,不可轻于初学。

下下人有上上智,上上人没有意智。若轻人,即有无量无边罪。”别驾听了,连忙谢罪道:“汝念偈子,我给你写。如果你将来得法了,不要忘了要先度我。”于是慧能念偈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偈子刚写完,大众无不惊愕。五祖见众人如此,担心有人伤害慧能,于是用鞋掌把慧能的偈子抹掉了,并且说“亦未见性”。众人见五祖这么说,也就不以为意。

第二天,五祖私下来到碓坊,见慧能腰间挂着石头舂米,说道:“求道之人,为法忘躯,就应当象你这个样子”。并问道:“米舂熟了吗?”慧能回答道:“米熟久矣,犹欠筛在。”

五祖于是用拄杖在碓头上敲了三下便离开了。慧能领会了五祖的意思,便于当天晚上三更的时候,偷偷地来到五祖的丈室。五祖用袈裟将慧能围起来,以免他人发现,并且给他讲解《金刚经》。

当讲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时候,慧能豁然大悟。原来一切万法不离自性!慧能一连说了五个何期,以表达自己悟道时的惊喜和见地:

何期自性本自清净!

何期自性本不生灭!

何期自性本自具足!

何期自性本无动摇!

何期自性能生万法!

五祖知道慧能已经大悟,便将顿教法门以及祖师衣钵传付给慧能,说道:“诸佛出世为一大事,故随机大小而引导之,遂有十地、三乘、顿渐等旨,以为教门。

然以无上微妙、秘密圆明、真实正法眼藏,付于上首大迦叶尊者,展转传授二十八世。至达磨届于此土,得可大师承袭,以至于今,今以法宝及所传袈裟用付于汝。善自保护,无令断绝。听吾偈曰:

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

无情既无种,无性亦无生。

慧能禅师跪受衣法之后,问道:“法则既受,衣付何人(法我已经受了,将来这祖衣该交付给谁呢)?”

五祖回答说:“昔达磨大师,初来此土,人未之信,故传此衣,以为信体,代代相承。法则以心传心,皆令自悟自解。自古佛佛惟传本体,师师密付本心。衣为争端,止汝勿传。若传此衣,命若悬丝。汝须速去,恐人害汝。”

慧能禅师又问:“当隐何所?”

五祖答道:“逢怀即止,遇会且藏。”

说完,五祖便亲自把慧能连夜送到九江驿。临行前,五祖又嘱咐慧能:“以后佛法将通过你而大兴。你离开黄梅后三年,我将入寂。你赶快往南方走,好自为之。不要急于出来弘法。这当中你会有劫难。”

慧能禅师再一次顶礼五诅,然后发足南行,不到两个月就到了大庾岭。

五祖送走慧能后,连续好几天没有上堂。众人都很疑惑,老和尚是不是生病了,于是纷纷前去问安。五祖告诉他们说:“我没有病,祖师的衣钵和法脉已经传到南方去了!”众人大惊,问道:“谁得到了衣钵?”五祖回答说:“能者得之。”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此后便有了数百人前往南方追杀慧能禅师欲夺取衣钵的一连惊心动魄的故事。为了避免不测,慧能禅师一度在猎人队混了长达十五年之久。此后,因缘成熟了,慧能禅师才来到广州法性寺,在印宗法师的座下剃度,开始了他辉煌的弘法生涯。

在慧能禅师之前,禅宗一直是单传。自慧能禅师以后,禅宗很快在大江南北盛传开来,并形成了“一花五叶”的繁荣局面。慧能禅师的弟子很多,据《坛经》记载,有一千多人。

其中比较著名的有法海、法达、智常、志彻、神会等。禅宗史上非常有影响的青原行思、南岳怀让和南阳慧忠等大禅师,也都是慧能禅师的法嗣。

慧能禅师入寂于先天元年(),春秋七十六。他生前的主要讲法,由弟子法海整理成书,这就是我们现在所读到的《坛经》。在佛教史上,中土人的著述,被称之为经的,唯慧能禅师一人。 

.牛头法融禅师悟道因缘

牛头法融禅师,俗姓韦,润州延陵人(今江苏镇江市)。法融禅师十九时,便学通经史,不久开始阅读大般若经,对般若真空之旨,有所悟人。他曾感叹道:“儒道世典,非究竟法。般若正观,出世舟航。”

于是产生了出家的念头,后隐居于茅山,依三论宗学者炅(jiong)法师落发,并从他学习般若三论(《中论》、《百论》、《十二门论》)和禅定。

二十年后,法融禅师离开了茅山,在牛头山(今南京市中华门外)幽栖寺北岩下的一个石室中专习禅定。他的禅定功夫很好,有很多灵异之事。原来这一带经常有老虎出没,连樵夫们都不敢从这里经过。自从法融禅师入住后,再也没有老虎了。

有一天,法融禅师正在打坐,突然来了一条丈余长的大蟒,目如星火,举头扬威。那蟒在石室的洞口呆了一天一夜,见法融禅师没有任何动静,于是就自动走开了。更为奇特的是,经常有群鹿伏在石室的门口,听他讲经,甚至还有百鸟衔花来供养他。

贞观年间,四祖道信禅师正在蕲州黄梅双峰山弘法。有一段时间,四祖经常遥望金陵一带,发现那儿紫气缭绕,知道必定有奇异之士在那儿修行,于是亲自前往寻访。

一天,四祖来到幽栖寺,问寺院里的僧人道:“此间有道人否?”

  那位僧人不耐烦地回答道:“出家儿那(哪)个不是道人?”

  四祖反问道:“阿那(哪)个是道人?”

  被四祖这一喝问,那僧无言以对。

  这时,别外有一位僧人出来,告诉四祖:“此去山中十里许,有一懒融,见人不起,亦不合掌,莫是道人么(离这儿十多里路的深山里面,有个叫懒融的禅师,终日坐禅,见有人来,既不合拿问讯,更不起来接待。莫非他是个道人)?”

  四祖听了,于是策杖入山,来到石室跟前,只见懒融禅师正在打坐,神情自若,目不他顾。

  四祖于是问道:“在此作甚么?”

  懒融禅师回答说:“观心。”

  四祖又问:“观是何人?心是何物?”

  懒融禅师一下子被问得无言以对。于是便站起来,向四祖作礼,并非常客气地问道:“大德高栖何所?”

  四祖道:“贫道不决所止,或东或西。”

  懒融禅师问:“还识道信禅师否?”

  四祖道:“何以问他?”

  懒融禅师道:“向德滋久,冀一礼谒(我仰慕这位大德很久,希望能有机会前往礼拜参访)。”

  四祖道:“道信禅师,贫道是也。”

  懒融禅师非常惊喜,问道:“因何降此?”

  四祖道:“特来相访,莫更有宴息之处否?”

  懒融禅师于是指了指屋后,说道:“别有小庵”。

  说完,便引四祖来到小庵前面。四祖发现,庵的四周尽是虎狼之类,于是,顺势举起两手掩面,作出害怕的样子。

  懒融禅师道:“犹有这个在。”懒融禅师的意思是说,没有想到你这位大名鼎鼎的祖师,还有恐怖心或者说执相的心在。

  四祖反问道:“这个是甚么?”四祖的意思是想提醒懒融禅师注意当下,看看现前一念究竟是个什么?

  懒融禅师于是默然无语。

过了一会儿,四祖在懒融禅师打坐的石头上写了一个“佛”字。懒融禅师见了,心里畏怕,不敢上坐。

  四祖趁机点拨道:“犹有这个在。”四祖的意思是说,你学佛那么久,还没有达到无相的境界,还有佛相在。

  懒融禅师不明白个中的妙旨,于是向四祖顶礼,并请他宣说法要。

四祖道:“夫百千法门,同归方寸;河沙妙德,总在心源。一切戒门、定门、慧门、神通变化,悉自具足,不离汝心。一切烦恼业障,本来空寂。一切因果,皆如梦幻。无三界可出,无菩提可求。人与非人,性相平等。大道虚旷。绝思绝虑。

如是之法,汝今已得,更无阙少,与佛何殊?更无别法,汝但任心自在,莫作观行,亦莫澄心,莫起贪嗔,莫怀愁虑,荡荡无碍,任意纵横,不作诸善,不作诸恶,行住坐卧,触目遇缘,总是佛之妙用。快乐无忧,故名为佛。”

  懒融禅师问:“心既具足,何者是佛?何者是心?”

  四祖回答道:“非心不问佛,问佛非不心(离开了心,不要谈佛;谈佛,不能离开心;心即是佛,佛即是心)。”

  懒融禅师问:“既不许作观行,于境起时,心如何对治(既不许作染净、善恶等二边分别观照,那么请问,当境界起来的时候,如何用心对治)?”

四祖道:“境缘无好丑,好丑起于心。心若不强名,妄情从何起?妄情既不起,真心任遍知。汝但随心自在,无复对治,即名常住法身,无有变异。吾受璨大师顿教法门,今付于汝。汝今谛受吾言,只住此山。向后当有五人达者,绍汝玄化。”

四祖这段话的主要意思是,一切好丑善恶等二边差别,完全是心的妄想分别所致,并不是实有。只要我们的心一落入二边分别,我们就会产生取舍心理,作种种对治,而这恰好是跟解脱之道相违背的。

因此观心的最要紧处,就是要作平等观,不取不舍。这种平等观源于对诸法性空的体认。

四祖将祖师禅的顿教法门传给法融禅师之后,随即返回了黄梅双峰山,再也没有出来过。从此以后,牛头法融禅师的法席大盛,学者云集。法融禅师因此而被尊为牛头宗的初祖。

显庆二年(),法融禅师入寂于江宁建初寺,春秋六十有四。

牛头禅师接引人的方式比较平实,多从教下入手。《五灯会元》卷二记载了牛头禅师接引学人的部分法语。此外,《景德传灯录》还收录了牛头禅师的《心铭》。这是一篇非常有价值的修行指南。不知道什么原因,千百年来,却并没有得到人们的重视。

除了《景德传灯录》将它收入之外,其它的灯录几乎是只字不提。这是非常可惜的。在某种意义上讲,它跟三祖的《信心铭》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它比《信心铭》要冗长些罢了,也许这正是它被人忽视的真正原因。

现将它附录于后,供有兴趣的读者参考--

心性不生,何须知见。本无一法,谁论熏炼。

往返无端,追寻不见。一切莫作,明寂自现。

前际如空,知处迷宗。分明照境,随照冥蒙。

一心有滞,诸法不通。去来自尔,胡假推穷。

生无生相,生照一同。欲得心净,无心用功。

纵横无照,最为微妙。知法无知,无知知要。

将心守静,犹未离病。生死忘怀,即是本性。

至理无诠,非解非缠。灵通应物,常在目前。

目前无物,无物宛然。不劳智鉴,体自虚玄。

念起念灭,前后无别。后念不生,前念自绝。

三世无物,无心无佛。众生无心,依无心出。

分别凡圣,烦恼转盛。计校乖常,求真背正。

双泯对治,湛然明净。不须功巧,守婴儿行。

惺惺了知,见网转弥。寂寂无见,暗室不移。

惺惺无妄,寂寂明亮。万象常真,森罗一相。

去来坐立,一切莫执。决定无方,谁为出入。

无合无散,不迟不疾。明寂自然,不可言及。

心无异心,不断贪淫。性空自离,任运浮沉。

非清非浊,非浅非深。本来非古,见在非今。

见在无住,见在本心。本来不存,本来即今。

菩提本有,不须用守。烦恼本无,不须用除。

灵知自照,万法归如。无归无受,绝观忘守。

四德不生,三身本有。六根对境,分别非识。

一心无妄,万缘调直。心性本齐,同居不携。

无心顺物,随处幽栖。觉由不觉,即觉无觉。

得失两边,谁论好恶。一切有为,本无造作。

知心不心,无病无药。迷时舍事,悟罢非异。

本无可取,今何用弃。谓有魔兴,言空象备。

莫灭凡情,唯教息意。意无心灭,心无行绝。

不用证空,自然明彻。灭尽生死,冥心入理。

开目见相,心随境起。心外无境,境外无心。

将心灭境,彼此由侵。心寂境如,不遣不拘。

境随心灭,心随境无。两处不生,寂静虚明。

菩提影现,心水常清。德性如愚,不立亲疏。

宠辱不变,不择所居。诸缘顿息,一切不忆。

永日如夜,永夜如日。外似顽嚣,内心虚真。

对境不动,有力大人。无人无见,无见常现。

通达一切,未尝不遍。思惟转昏,迷乱精魂。

将心止动,转止转奔。万法无所,唯有一门。

不入不出,非喧非静。声闻缘觉,智不能论。

实无一物,妙智独存。本际虚冲,非心所穷。

正觉无觉,真空不空。三世诸佛,皆乘此宗。

此宗豪末,沙界含容。一切莫顾,安心无处。

无处安心,虚明自露。寂静不生,放旷纵横。

所作无滞,去住皆平。慧日寂寂,定光明明。

照无相苑,朗涅槃城。诸缘忘毕,诠神定质。

不起法座,安眠虚室。乐道恬然,优游真实。

无为无得,依无自出。四等六度,同一乘路。

心若不生,法无差互。知生无生,现前常住。

智者方知,非言诠悟。

.牛头慧忠禅师悟道因缘

牛头山慧忠禅师,俗姓王,润州(治所在今江苏镇江)人,牛头智威禅师的弟子,四祖下第六世法嗣。二十三岁的时候,在庄严寺出家。后听说智威禅师出世弘法,遂前往拜谒。

智威禅师一见慧忠禅师,便道:“山主来也!”

第一次相见,怎么喊山主呢?智威禅师的这一声不同寻常的问候,令慧忠禅师当下言语道断,心行处灭,顿悟玄旨。

开悟后,慧忠禅师便留在智威禅师的身边,做他的侍者。过了几年,慧忠禅师便辞师四方参访。在慧忠禅师外出参学期间,有一年夏天,具戒院里的一株古老的凌霄藤枯死了,僧人们想把它砍掉,智威禅师见了,便告诉他们说:“不要砍了。慧忠禅师参学回来,它就活过来了。”几年以后,慧忠禅师回来了,死了几年的凌霄藤果然复活了。

智威禅师知道付法的机缘已经成熟,一天,他把慧忠禅师叫到跟前,说偈言:“莫系念,念成生死河。轮回六趣海,无见出长波。”

慧忠禅师回答说:“念想由来幻,性自无终始。若得此中意,长波当自止。”

智威禅师又说偈言:“余本性虚无,缘妄生人我。如何息妄情,还归空处坐。”

慧忠禅师答道:“虚无是实体,人我何所存?妄情不须息,即泛般若船。”

智威禅师知道他已经彻悟了,于是将整个道场交付给慧忠禅师住持,而他自己则随缘化导,后终于延祚寺。

慧忠禅师生活极为简朴,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一个人住在山上,没有公开弘法,也没有侍从。《景德传灯录》中说他“平生一衲不易,器用唯一铛”。

慧忠禅师的道行极高,乃至鸟兽都受他的感化。曾经有人供养寺院两廪稻谷,附近的盗贼听说了,时时窥伺,但是总也不能得手。因为有一只老虎昼夜不停地在谷禀的四周转悠着。

有一天,有个叫张逊的县令上山拜访慧忠祖师,问慧忠禅师:“你有几个徒弟?”慧忠禅师回答说:“有三五个人。”张逊又问:“如何才能见到你的弟子们呢?”慧忠禅师于是敲了一下禅床,突然,有三只老虎哮吼而出。张逊吓得连连后退。

后应众人的邀请,慧忠祖师下山,住进了庄严旧寺。庄严寺太破旧了,没有法堂,慧忠禅师想在大殿的东侧建一个法堂。那儿原先有一棵大古树,上面结满了鹊巢,工人们想把它砍掉,但又怕毁了鹊巢。

正在犯难之际,慧忠禅师大声对树上的鹊雀们说:“这儿要建法堂,你们为什么不快点搬走!”刚一说完,树上的群鹊便叽叽喳喳地把鹊巢迁到另外的树上。

庄严寺修复之后,慧忠禅师开始在这里广施法雨,四方学徒争相归附,得法者有三十四人,他们后来都各化一方。

慧忠禅师有一首《安心偈》,云:

人法双净,善恶两忘。

直心真实,菩提道场。

我们可以把这首偈子看作是对慧忠禅师禅法的一个总结。

慧忠禅师入灭于大历三年(),春秋八十七岁。

.坦然禅师悟道因缘

坦然禅师,不知何许人也。灯录、史传中没有专门的记载,只是在嵩岳慧安国师和南岳怀让禅师的传记中,提到过他。他是嵩岳慧安国师的弟子,南岳怀让禅师的同学。嵩岳慧安国师是五祖的旁出法嗣。关于坦然禅师的悟道因缘,见于嵩岳慧安国师的传记中。

《景德传灯录》和《五灯会元》中是这样记载的--

有一天,坦然、怀让二禅师前来参礼嵩岳慧安国师。

  坦然禅师问道:“如何是祖师西来意?”

  慧安国师回答道:“何不问自己意?”

  坦然禅师问:“如何是自己意?”

  慧安国师道:“当观密作用(你们应当反观自性那种不可思议的微妙作用)。”

  坦然禅师进一步追问:“如何是密作用(自性的微妙不可思议的作用又是什么呢)?”

  慧安国师面对着坦然禅师,睁开眼睛,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又闭上眼睛。

  坦然禅师这才恍然大悟。

学道的人往往容易犯心外求法的毛病,不肯当下反照。实际上,我们的自性一刻也不曾离开过我们,时时刻刻在在处处都在我们的起心动念处、举手投足处、扬眉瞬目处放光动地。

只要我们一念回光返照,即可体会到自性的那种不可思议的“密用”。之所以称之为密用,是因为它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可向他人言说,同时他人亦不可替代。

坦然禅师悟道之后,便留在慧安国师的身边,而怀让禅师则依照慧安国师的建议,前往曹溪参礼六祖。后在六祖的点拨下,怀让禅师也很快开悟了,并从此演生出禅宗的一个很大的支系,称之为南岳系,与青原系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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